此时梁栀已无心于其他的了,面对如今的局势只有摆脱险境才是上策,可她未曾学过半分本领根本无从下手,这该如何是好?
在梁栀走神时,江逾白已派侍卫把地上的山匪处理掉,回神见梁栀跌坐在地上眼神惶恐估计是被自已这副模样吓到了。
她的样子懵懂无知像极了未涉世事的少女,江逾白尽力控制住自己杀人时的眼神,他常年在外征战练就了一身武艺可却让人心生害怕,无人敢接近他,武将的心思又有谁能理解呢。
朝中大臣各怀心思野心勃勃明争暗斗纷争扰扰,作为忠臣怎能放纵这种风气为虎作长呢。
梁栀双手紧紧握住裙角已是泛了青紫的,眼睛里泪水徘徊似要垂下来了。
“小姐不必害怕,这人是山匪终有一天会祸害百姓,如今便可放心了,我可命人护送小姐回家。”江逾白声音沉重带着肯定与郑重。
他准备走近检查梁栀是否有伤到,梁栀瞧见江逾白朝着自已走近便往后退几步心生戒惕:该不会是因为自已目睹他杀了人想灭活口吧,想到这里,梁栀不禁心颤越发紧张起来。
不远处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走到江逾白身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江逾白听后神色停顿了下,“小姐莫怕,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江逾白对梁栀说完便与黑衣面具人一道走了,梁栀坐在地上心中的忧惧并没有因此消失,茶园处传来声响,随从侍女看见梁栀便急忙走过去,素月见梁栀眼神紧绷定是受了惊吓,低下身子扶起自家小姐,“小姐没事吧,老爷很担心你,咱们赶快回去吧。”
茶园已是无人安静只有风声,回到客房后已是用起午膳。
午时,佣人准备好施粥的物件推放在寺庙外,差不多半刻后便有平民区的人来领粥多是一些妇女儿童,个个面黄饥瘦。
梁栀拿起碗具装满粥递给它们,那些贫民弯腰示意感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贫民拿了粥就去阴凉处喝粥休息。
持续了几个小时后,梁栀额头上已是汗珠点点,身旁的侍女见了向梁栀递去手帕,梁栀擦完额头上的汗珠后,忽听见远处传来打骂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随之而来的妇女和孩子的哭泣声,这世道怎么还有如此之事,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梁栀放下手中施粥的用具循声而去,与侍女来到了一个小茅草屋,草屋已是破旧不堪,几把茅草堆积在一起,但凡下一场雨,茅草屋有随时被狂风吹倒的危险。
屋内只有一个约莫三四十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妇女脸色枯黄身上穿着简朴的旧衣裳,孩童手里拿着波浪鼓眼睛紧闭脸色黝黑,梁栀走近观察。
男人看见梁栀一手推开对妇女道,“你个贱人,吃我的住我的,你养的狗东西和你这个贱婊一样没用。”男人说着就要对妇女下狠手,妇女低着头不闪躲似乎已经习惯了很久。
“住手。”梁栀道。
男人转过身看见梁栀笑道:“呦,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想救这婆娘?这可得要五十两银子啊,看你穿着华丽肯定能拿出来吧。”
“素月,给他银子。”梁栀沉声吩咐。
“是,小姐。”侍女素月应了声从包裹里拿出五十两银子丢给了男人,男人见到了地上的银子两眼放光手忙脚乱的捡起银子跑掉了。
梁栀对男人不予理睬,这世道追名逐利贪钱的人多了去了,大多数人被金钱利益所迷惑和诱惑而丧失心性和原来的初心而变得麻不不仁众叛亲离让人厌恶,终是那最纯洁最清真的人们变了性。
待男人走后,梁栀让侍女素月端了一碗粥来,梁栀把手里的粥递给妇女,妇女向梁栀道了谢然后从梁栀手中接过那碗白米粥。
相反的是妇女并没有自己先喝而是把那碗白米粥放在孩童嘴前,孩童看着眼前的白米粥低头喝了几口后,用手推着那碗白米粥给妇女:“娘,喝粥粥。”
孩童稚嫩的声音嚷道。
“好,娘喝,城城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妇女流下泪水就着白米粥喝了几口用手轻抚摸着孩童的头,事情办完后,施粥活动已经结束了,梁栀让人收拾好行李便与梁谚一道回府了。
回到梁府,府里的人在门口迎接,马车停在了梁府门口,梁栀与梁谚下了马车,一个女人从梁府内出来看见梁栀他们笑道,“老爷和栀儿回来了,快进屋歇息。”
女人是梁谚娶的二房长着丹凤眼面容娇羞妩媚头上插着多支金银簪子,身着红披绣着牧丹的衣裳,嘴里娇娇的叫了声老爷。
梁谚见了女人应了一声,女人叫柳霓裳出身一个大夫之家从小仰慕梁谚再加上她的父亲柳大夫与梁谚的母亲交好便订下了亲事,娶了柳霓裳做二房,府里大部分事都由她统一分配管理,深得梁老太太信任。
而梁栀的母亲沈萦茹生下梁栀后便体弱多病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府里的大小事务,幸而梁谚对梁栀的母亲还算上心每天都去母亲那里闲聊陪伴。
沈萦茹是沈太傅嫡女,年少时便可琴棋书画吟诗斗诗被世人称为才女,又长得清秀脱丽温婉动人,体贴宽容大度,所以即便梁谚娶了二房,沈萦茹也没反对生气发小脾气。
五月份的时候二房的柳霓裳生了一儿一女,梁谚特别高兴盼着梁家后继有望了。
梁栀从小就被沈萦茹养在身边知书达礼,性子也随沈萦茹像些,不争不抢,随遇而安。
梁栀与梁谚进府后,已是备好了晚膳,梁府一群人坐在一起,不一会儿姗姗来迟了一位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肤嫩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俏丽,瓜子脸身着桃红粉衫作清新打扮。
来的女子是二房柳霓裳之女梁涵性格拔尖张扬爱向众人面前表现自已,柳霓裳见梁涵来了笑道:“涵儿,你今日头上的簪子不错。”
众人往梁涵头上的簪子望去,梁涵听到母亲柳霓裳的夸赞挺起头羞涩的笑了笑,那簪子是纯红翡玉制作而成刻着几瓣小花,她禁不住伸手模了模头上的簪子,“回母亲,女儿头上的簪子是女儿命人让京城最有名的工匠制作的,可花了不少银子呢。”梁涵说完显出舍不得的模样,让人以为梁涵她头上的簪子当真是花费了不少银子。
梁栀也瞥见了梁涵头上的簪子,越看越眼熟,身旁的侍女素月也看出了梁涵头上簪子的来历,正准备向梁栀诉说,梁栀示意她公众场合不宜细说,侍女素月随即点了点头。
晚宴上柳霓裳对梁谚一阵嘘寒问暖,梁老夫人见了夸赞柳霓裳蕙质兰心,懂得体贴夫君,而柳霓裳听了娇羞的靠进梁谚怀里,一旁的沈萦茹给梁栀夹她喜欢吃的菜式。
柳霓裳见了也拿起筷子给梁涵和梁栀各自夹了菜,边夹边说,“栀儿,你今日与老爷去临安寺施粥一路舟车劳顿,多补点营养。”坐在柳霓裳身旁的梁涵瞧见柳霓裳给她使的眼神也应声道,“对呀,长姐你今日辛苦了,都消瘦了不少呢。”
梁栀看着柳霓裳母女做作的表演假意道谢,“二姨娘有心了,只不过作为父亲的女儿做这些事是应该的,我只是愿意与父亲尽些力。”
柳霓裳尴尬的笑了笑,这么些年也没见梁栀与她对着干,怎么今天就让她下不来台,吃过晚膳后,众人散了场,梁栀在梁府走廓上把梁涵叫住:“你站住,把你头上的簪子还给我。”
梁涵慌了神,“长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簪子呀,我头上的簪子是我命人让京城最有名的工匠造的啊,长姐若是丢了簪子,我可以命人帮长姐寻寻说不定还能找到呢。”
“我房里床柜的第二层有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珠红玉翡翠钗雕着几朵小花,今天我去临安寺与父亲施完粥后回到房间内便发觉簪子不见了,而现如今却发现你头上的簪子与我房内不见的簪子一般无二,你说呢妹妹。”梁栀特地强调最后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