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乙辰,时今春至凉夜。
是夜,府内寂静唯有一处点星盏明。
深夜的风悄悄吹进屋内,门帘被拂开迎来丝丝清凉。
倚窗隔扇就一纸文书置于桌台,点墨轻俯文页,缀几笔墨色,临近一侍女低身磨墨,“姑娘,这海棠不若改日再画,明日姑娘要与老爷去临安寺施粥,应当早些休息。”
被唤的女子仍着手点墨在宣纸上勾勒几笔,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丽温婉,细长的柳叶眉梢流转着几分秀色,眼神灵动似秋水荡漾宛泻,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抚纸宣,额头几丝几缕的碎花随意搭在脸颊两侧轻声开囗道:“素月,把这画作置于柜中,待别日我们早些回。”
少女的嗓音带着温婉柔和,“是,姑娘。”待女把桌上作好的画作轻置于柜中,半晌,屋内的灯盏熄灭。
翌日清晨,侍女随梁栀来到梁府主厅,厅内梁家人都一一齐聚,坐在座位上赏茶用膳,梁谚见梁栀来了作势让随从婢女们退下,待随从俾女退下后,梁谚唤梁栀来到桌前坐下。
少女迈着轻步,一头黑色的秀发披在肩上,头上的玉白流苏点缀几朵纤嫩蓝色花瓣随着步子轻轻摇晃,着一淡绛蓝衫眉目温婉,梁谚觉得自家女儿越发长得清秀脱丽,明艳动人了。
“父亲,女儿来迟了。”梁栀谦意道。
梁谚见女儿如此开口道,“栀儿,来坐到为父身旁。”
梁栀听到父亲的话后,听从来到就近座椅旁坐下,用完缮后,梁谚品着茶轻眯着眼,“栀儿,今天可要与为父去寺里施粥。”
梁栀点点头,施粥是每一年大户人家带着自家儿女为各地贫民施粥救济饥荒的日子,每一年都有群臣到各地贫民区施惠以表对上天来年风调雨顺护佑一方百姓上能仰足长辈下能养活妻子儿女,自已能够丰衣足食。
梁栀与父亲梁谚坐在马车上任马车在京城随意行驶,街道上人们行行往往,人们在店铺边买卖生意,打杂耍,表演皮影,热闹非凡,梁栀侧过头伸手掀起车上的帘子,从车外望见有茶楼男女老少们坐在台下听台上的老书生讲新奇的趣事。
坐在车内都能听见茶楼里的谈笑声,马车行驶到临安寺停下,侍女素月先行一步走到马车前拉开马车帘,扶着梁栀下了马车,临安寺从先皇时就建立起来,老一辈的太后娘娘可在这里祈福拜神之类等,如今的临安寺经历多年岁月的沧桑早已变的破碎陈旧了。
寺外门头挂着两盏灯笼,寺里的僧人听到马车的声音纷纷走到门口推开了寺门,出来的是一个年龄较大的僧人,身着黄衣加裟手持方杖见到远来的施主走上前几步,“想必诸位是梁府之人,一路颠簸辛苦,请随老衲进去休息。”
众人随着这位僧人来到客房,客房里只有几具茶品一榻一桌椅,虽简陋但也素净。
梁栀陪梁谚用完茶便向他请辞去寺庙祈福,梁谚对女儿点点头让几个随从护着。
梁栀向主持问明了方向便与随从侍女几个进了祈厅,“你们在外候着,侍我祈愿完自会出来。”
众人退出祈厅,“是”。
随从侍女走后,梁栀只身来到厅口,厅内各地贫人小姐来这里祈福,有求姻缘,当官仕途顺遂,全家平安如意等等之类。
梁栀走进厅内来到佛像前点上香火,看了一眼佛像提起裙摆跪坐双手合并专心的闭眼默念内心的祈愿潜心拜佛。
风静静吹过少女的裙摆勾勒出精致的面容,白皙的脸颊温润如玉,似有什么东西拔动江逾白的心弦,江逾白驻足在厅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看着厅内的少女,待梁栀祈完后起身转头发现门外似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往门外走进几步顿时人影就没了。
奇怪,怎么一转身人就没了,梁栀走出门口见随从婢女走过来,“小姐,咱们回去吧。”
“好。”梁栀低低应了一声。
回到客房后,僧人送来茶饮并称赞这茶清凉解渴静心安神之效,侍女泡完茶后放在梁栀面前,梁栀拿起茶杯低头轻品了下,茶不浓反而香醇解劳,“好茶。”梁栀夸赞。
僧人点了点头道,“梁小姐若想知道这茶的来源不妨去寺庙后的茶园看看。”
僧人走后,梁栀又品了口茶心想果真是好茶。
午时,梁栀徒步来到僧人所说的寺庙后的茶园让侍女随从候在客房里,几里路就到了茶园,茶园内茶树一丛接一丛泛着鲜绿的光泽,梁栀走近一丛就着一小片茶叶细闻,清香溢人。
这时忽然听见远方传来打斗声,仔细听似乎是刀剑碰撞的声响,万一出了事就不好,救人要紧。
梁栀走近前头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他手持利剑刺向了躺在地上的男子,男子血流不止,那黑衣人侧过头,脸上带着恶狠无半点人心,黑眸厉深,梁栀对上黑衣男子的视线,害怕的瞬间软了腿。